摇滚记忆 | 谁不想自由沸腾地活着?

2023-05-10 14:56:27

新闻世纪网记者

李涵萌


摇滚,被认为一种音乐的舶来品,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国内地崛起。十年后,摇滚开始变成一种小众化的文化符号,直到今天......



1986年5月9日,“中国摇滚之父”崔健首次演唱了《一无所有》,奠定了其在中国摇滚史上永恒的地位。1994年,被称为“魔岩三杰”的窦唯、何勇、张楚在香港红磡开办“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场面空前绝后。


在那时,喇叭裤、长发、皮衣皮裤是一名合格摇滚青年的标配,事实上,在桀骜不驯的外表下,不只是单纯的叛逆心态,更是一种对时代精神的表达。


“你要去推一个时代,而不是一首歌。”


如果说上世纪的精神产品仍有经受大浪淘沙而留下的“真金”,那一定就是摇滚乐。20世纪50年代中期,当Bill Haley那首《Rock around the clock》响彻云霄之时,在遥远的另一个半球,一个叫做“北京”的地方,在静悄悄地孕育着摇滚生命。



历经了三十年的流传演变,在20世纪80年代,北京终于出现了第一声灵魂呐喊:首支摇滚乐队"万李马王"的诞生、《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专辑的发行,“摇滚教父”崔健带领着中国摇滚一路横冲直撞,在那个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的时代,点燃了一股自由与反叛之火,在主流音乐的压制下,摇滚乐依然保持着旺盛与蓬勃的生命力,并且迅速出现了一批佼佼者,其中以窦唯、何勇、张楚组成的“魔岩三杰”为代表的时代,属于中国摇滚的黄金年代。


魔岩三杰


窦唯,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家喻户晓的名字,才华横溢,天之骄子。那时的他留着一头长卷发,皮衣铆钉加身,仿佛有天生的舞台掌控力,人们说“摇滚太浓,民谣太淡,而窦唯刚刚好”;被誉为“摇滚诗人”的张楚始终以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眼神忧郁的形象活在大众心中,一首《孤独的人是可耻的》红遍了大江南北;而戴着红领巾、唱着《垃圾场》的何勇无疑是最激烈的一个。


窦唯                             张楚


在94年香港红磡演唱会宣传时,何勇放言“四大天王都是跳梁小丑”,这一行为“被认为是内地原创音乐对港台流行乐的挑战”,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中国内地摇滚乐的确有着叫板港台流行乐的力量,根据当时的报纸描述:“这场长达三个半小时的演唱会,几乎全程陷入了不可思议的状态。在香港,几乎没有一场演唱会像这样疯狂”。


正如“魔岩三杰”的缔造者、制作人张培仁说到:“你要去推一个时代,而不是一首歌。”,当香港观众被内地摇滚惊艳之时,中国摇滚已然造就了一段时代记忆。


 也许“魔岩三杰”只是一个商业噱头,但正如何勇而言:“商业的不意味着不好。恰好相反,摇滚衰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它背后从来没建立起一个良性的商业规则来”——而这也为后来的摇滚进一步发展,埋下了致命的隐患。


  “何勇疯了,张楚死了,窦唯成仙了”


1996年,歌手何勇在中国北京首都体育馆的一次颁奖晚会上演唱歌曲《姑娘漂亮》上,以一句“李素丽,你漂亮吗”引起了轩然大波。作为“普通劳动者的优秀代表”的李素丽是“党和人民的骄傲”,此话在当时中国大陆政治局势下被认为是在拿政府树立的形象调侃,经过这一风波之后,何勇再未在北京的舞台上参与过大型演出。


何勇


与此同时,改革开放如一股巨浪卷席而来,商业主义、正版和盗版之争对摇滚乐在中国的发展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物质金钱变成唯一的衡量人的社会地位和快乐与不快乐之间的标准。”经纪人张培仁回忆起自己选择带走“魔岩三杰”回到台湾这一举动时:“从公司来讲,如果财务无法平衡,就很难持续下去。所以后来“魔岩”应公司的要求回到了台湾,而阴错阳差地就一直没有回来。”


留在台湾的“魔岩三杰”,再也没能达到之前的巅峰。


在那个时刻,商业版权对摇滚乐的推广和发行产生了阻碍,“超级女声”一夜爆红,而中国摇滚自身存在着不良的商业循环机制也使其元气大伤,各种各样的因素直接造成了后期中国摇滚的没落。


张楚静悄悄地生活在老家西安的一个小地方,很少再激烈而愤怒的表达情绪,“在音乐上的张楚沉寂了,”何勇说,“张楚‘死’了。”张楚自己也承认:“我活着,却不再摇滚了。”


张楚


而窦唯的音乐风格逐渐在改变,以专辑《艳阳天》的发行为标志,“仅存的金属气息已经被抛弃了”,尤其是在后期的《雨吁》、《幻听》中体现得愈发明显,歌词晦涩难懂,一首单曲可以长达五十分钟。在网上流传甚广的一张照片里,窦唯正对着一副山水画随心所欲的弹琴,那是他创作灵感的来源,歌迷们认为他“成仙儿了”。


窦唯


根据官方说法:“九十年代中期以后,由于种种客观原因,使得中国摇滚乐以后就一直处于地下发展的状态”,或许在大多数人眼中,中国摇滚“走到了悬崖边上”,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再见乌托邦 你好新时代”


有人形容1996年至今的中国摇滚是“进入了一个青黄不接的时代”:尽管品种多样,但大多都不成气候;更多的人对这种说法持不以为然的态度,他们认为:“中国摇滚在独立音乐和小众音乐的发展中逐渐恢复元气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中国摇滚乐一直在向前走。


每年固定时间举办的MIDI音乐节、草莓音乐节成了许多乐迷心中的“圣会”:很多独立、小众却有思想、态度的摇滚乐队逐渐浮出水面:兵马司、卧轨的火车、DOC、草东没有派对、万能青年旅店、吹万......这些闪耀的乐队名称再次活跃在了中国摇滚乐的历史上。



尽管关注度不高,但他们依然以独特风格和创新发展的精神朝着国际化水平迈进。“摇滚不死,只是凋零”,在我们怀念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盛景的时候,中国摇滚始终有着新鲜的血液在注入,而如今国内的摇滚乐已经拥有了一个与“商业化”和睦相处的姿态。


“我觉得中国摇滚乐进步特大,如今时代更包容,资讯更发达,年轻人路子更宽,这都是好的一面”,MIDI音乐节创始人、北京迷笛音乐学院校长张帆在采访中说道。


不论如何

如今走在摇滚路上的人们

或许都坚信着这样一句话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指导老师 | 焦俊波

责任编辑 | 王松龄

美术编辑 | 苏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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