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何思华:像演奏爵士乐那样去写作

就如以前看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一样，我也想听听当他讲小说的时候，他又会说什么呢？

他说谁都可以当小说家，但要持之以恒地写下去却难之又难，绝非人人皆能。虽然写小说只要拥有一定的思考能力、修养和知识，但是才思过于敏捷或者知识储备超常又不适合写小说，因为他说写小说是需要用低速挡缓慢前行，去耐心推进的作业，是比步行快一点比骑自行车慢一点的速度。也许只有跑过步、骑过车，才会这样精准的把握住写作推进的节奏，体验，来自生活。这个引子，成功的吸引我读下去。

他说写小说时，感觉与其说在“创作文章”，不如说更近似“演奏音乐”。感觉并非在用脑袋在写文章，而是用身体的感觉写文章，也就是保持节奏，找到精彩的和声，相信即兴演奏的力量。这是一个沉溺于爵士乐的人初尝写作乐趣的经验之谈吧，不然是不是所有的音乐家都具有写作或者写小说的潜质？

在写关于原创性时，他说所谓原创性，直观地说，就是有一种我在自然的欲求和冲动，渴望将这种自由的心情、这份不受束缚的喜悦原汁原味地传达给众人，从而带来的最终形态，而非其他。这种自在的状态，也许便是村氏小说的根本吧，才会吸引各种年龄层的人阅读他的小说。当一个人在人们的心灵之窗上开辟一扇新的窗户，让新鲜空气从那里吹进来时，谁又会拒绝呢？

关于写些什么，他说，世界看似无聊，其实布满了许许多多魅力四射、谜团一般的原石，所以请细心环顾四周。在观察事物后的推进过程中，音乐再次发挥了作用，他采用与演奏音乐相同的要领去写文章。保持节奏、使用和弦再到自由的即兴演奏，如演奏一样写作，写作也便成了一种如音乐一般的享受。如果写作也称得上艺术的话，那么对于村上来说，艺术是相通的，音乐给他创作带来的灵感在这一章节显得尤其重要。

要让时间成为朋友，就必须在一定程度上运用自己的意志来掌控时间，这是村上的主张。而且他认为在日常中将运动与知性的作业相互结合，会对作家的创作活动产生理想的影响。针对这一点，自己也称不上作家，只是在业余时间读读写写跑跑，不过运动过程中，确实会有很多的想法从脑中冒出来，然后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纪录下来，往往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看了此文，才知道原来运动还真有如此吻合的效果。细心聆听身体诚实的感受，无论是跑步还是游泳、骑车，自己喜欢的，并能够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必定在你身上或者其他的领域发挥着令人愉快的作用。此刻，真想和村上一起跑个步。

学校对于村上来说，竟然也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看来教育问题不仅仅在中国，世界各地可能都存在着这样那样的情况。他说在校念书期间，最大的安慰就是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以及读了许多的书。关于第一个，大家都应该都有体会，现在一说起自己的朋友，要好的当然不排除同学，不管是在初中的、高中的还是大学的。而关于后者，就是村上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吧。阅读的快乐，让他的世界变得立体而柔软起来，所以他鼓励必须多读书。而对于学校，他也希望“不要把拥有想象力的孩子的想象力扼杀掉”，为每一种个体提供生存的场所，这难道不适用我们现存的学校吗？

人物，是小说的主体，除了阅读大量的书籍，了解大量的人物也是至关重要的。“只要愿意，自己可以变成任何人。”这是村上写小说的快乐之事。他还说，“我把脚伸进此时交给我的鞋子，让脚顺应鞋子的尺码，开始行动。”这个理论也甚为新鲜，不是让鞋子顺应脚的尺码，而是让脚顺应鞋子的尺码，作家的思维，此处显得与众不同，我就想，如果碰上一双大脚，如何去穿小鞋子啊？

为谁而写？如果是随笔，我想可能会为某个人，某件事情而写。那么小说呢？他说为自己而写，这不但让自己心情舒畅，还有“自我疗愈”的意义。“我想写那种写起来让自己心情舒畅，同时又具有正面突破能力的小说，不单是把内心的意象零碎而生动地化为文字，还要把灵感和意识更加综合、更加立体地升华为文章”。也许每个写作者都会有这样的意愿。而我读了此书想把里面的内容纪录下来的意义，正是想力图使与我相似的人，能够读到这样的文字，而在一定的领域产生共鸣，或者，还可以走出一些捷径，为谁而写的意义也就变得纯粹。

读完这本作者写了五六年的“自传性随笔”，并没有让我产生要当小说家的强烈愿望，却给我一种渐入佳境的阅读乐趣。那娓娓道来的闲言碎语，是作者信手拈来的生活笔记，有他对写作的执着与探索、对音乐的喜欢与共鸣、对运动的坚持与诠释，不失为一本个人思维历程的最佳读本之一。像演奏爵士乐那样去写作，这个传说中的“诺贝尔文学奖陪跑者”，用他的文字再次诠释着写小说的乐趣，借村上的话说，小说，仅仅是写小说罢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