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浪深度访谈系列之九
木推瓜乐队,1998年初创,2000年正式稳固阵容,《悲剧的诞生》、《哆嗦哆》、《钢铁是怎样没有炼成的》等作品,是中国摇滚在世纪之交的代表性杰作,并因此被称为中国最为惊世骇俗的前卫摇滚乐队。2002年解散后,主唱宋雨喆开始长期游走四方搜集民间音乐精神,2009年组建“大忘杠”乐队。
2016年初,“木推瓜”原班人马强势重组,并签约树音乐,跨越十五年的首张全长专辑《悲剧的诞生》将于6月24日在北京首发。
“木推瓜”的作品,在艺术摇滚的基础上,保持了硬摇滚的粗粝和早期朋克无所顾忌的姿态,音色与结构也常呈现出未来主义特征。唱腔如刀刃般的游走在摇滚与歌剧的边缘,吉他、贝斯走向暴烈疯狂又内含自省,鼓则隆隆前驱,摧枯拉朽,整体上大开大阖,戏剧感强烈,混杂着酒神、批判、悲剧、讽喻的精神得以彰显迸射。
☛ 我们来当Rock Star,你准备好了吗?——对话木推瓜乐队
文/刘浪
那是树村正值青春年华的大好年代,出产了真的撑起当时中国摇滚半边天的数支乐队。在基本上一统天下的重说之中,木推瓜、废墟、美好药店等几支乐队,以迥异于重说整齐划一的动作、一E到底的编配、穷喊佯怒的歌词的独特曲风、台风异军突起,统领风潮。
但在当时的独立厂牌“麻音乐”合辑《被侮辱的姿势》发行单曲之后,2002年,木推瓜解散,只留下几首广被怀念的作品和深邃背影。
近几年,随着摇滚乐市场的好转、网络媒体的愈加发达,到处充斥渴盼木推瓜重组的消息。但在解散之后,主唱宋雨喆只身到西藏采风,后组建走遍欧美数国的大乐团“大忘杠”,其他几位成员也都各有工作和生活,重组看起来遥遥无期。
但事实上,在几位成员的内心里,和大家一样也一直在惦念着木推瓜。然后,2016年初,携大忘杠之余威、携多年音乐职业生涯历练的丰满,木推瓜重组,强势归来!
▲ 木推瓜《穷魂》现场,录制:@一个猪蹄工作室
① 把通向过往的输油管接好
刘浪(以下简称刘):先说说最近的主要工作吧。
木推瓜(以下简称木):用十五年前没有的技术指标来完成这张十五年长度的唱片,包括各声部的修整、技术、音色等大量细节。
刘:主要就是乐队重组后,新唱片的各项事务啊。
木:嗯,一系列工作,繁琐也有趣。
刘:雨喆是3月份从英国回来?
宋雨喆(主唱,以下简称宋):是的。
刘:混音都是在英国做的啊。
宋:是的,终混是在爱丁堡一个硬件为主的棚,还是喜欢混音师手指在台子上演奏的感觉。母带在Abbey Road录音棚,找到了给Pink Floyd、Beatles、U2混音的母带师Sean Magee,过一下那些顶级的承载过摇滚乐历史的硬件,也算是致敬了!
刘:你全程盯办。
宋:我和吉他方泽共同负责制作层面的事,在国外的事主要我来盯。
刘:怎么就想到去英国混音?
宋:我们发现以前喜欢的乐队多半是英国的,尤其Brit-pop之前的老摇滚们。所以条件允许,沐浴一下摇滚故乡的阳光是很有必要的。
刘: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啊。
宋:不一样,积累了更多制作上的经验,但同时我们一些制作的看法和方向,也让他们感到新鲜。
刘:这次的新唱片,应该也是这些年的积累吧。
宋:其实这张唱片的底子是十几年前未出版的分轨,编曲没有大动,但录了十五年。地点跨越了树村、柏林、爱丁堡、伦敦等,制作上保留了原始的质感又有新的力度呈现。要说作品,这些年积累的跟木推瓜有关联的,应该在明年发行的第二张唱片能听到。
刘:和之前的作品相比,你觉得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宋:之前大家听过“麻音乐”里的三首,崔健帮着录的一版现场也一直没出。也许对某些亲历现场的观众来说,或许听过别的作品,但对多数潜在观众应该是全新的。
刘:整张唱片,有自己最满意的作品吗?
宋:都很满意,有辨识度,有开放的结构走向,有摇滚乐的内核,制作上也够精良。哈哈,不谦虚了。
刘:或者着重想说的。
宋:专辑同名《悲剧的诞生》是个大曲子,时长与情感等原因投入是最大的。
刘:每首作品都是成绩单啊,记录着一路历程。
木:花了功夫,生命在进行,冲锋也得有。
刘:如果让你给这张唱片定义,你最想表述的是什么?
宋:把通向过往的输油管接好。
刘:好多年,心境上还是有些变化啊。
宋:以前是以卵击石,现在是以石击巨卵,有准头有耐心有力度,还是能砸出黄儿来的。
▲ 主唱宋雨喆,摄影:子弹
▲ 木推瓜,摄影:@一个猪蹄工作室
② 在未来,木推瓜的音乐语言会更加广阔苍茫,声响更加冷峻并充满热情
刘:木推瓜的重组,震惊江湖。
宋:希望能震到耳朵和心!
陈创远(贝斯,以下简称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说明木推瓜还有些群众基础,感谢江湖义士们的震惊。
刘:应该是有个契机吧?
宋:一次在新疆采风车翻阿尔泰山大下坡时,木推瓜的旋律突然脑海里蹦出来,而那阵我已经好久不愿意谈论摇滚乐和木推瓜,我就跟着不出声的在胸腔里唱,在同车人没发觉的情况下自己激荡自己。后来做大忘杠,也是因为跟木推瓜接上了,但是从缓慢心理筹备到去年大家对于重组的一拍即合,一晃又是几年。
张方泽(吉他,以下简称张):当初乐队分开后,大家都还挺惦记木推瓜的音乐,我们自己也挺惦记。期间乐队成员有过关于重组的交流,我个人觉得木推瓜的重组还是建立在音乐表达上的相互认同和创作企图的吻合上。
刘:一散十几年。
宋:嗯,十几年过了,也挺好,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
张:分开十几年,也和更多领域的艺术家在一起合作,走了一大圈,木推瓜的张力和探索性依然存于我们内心,所以,积蓄十五年的荷尔蒙必须喷溅!
陈:没错,一转眼就是十几年,不过对于木推瓜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成长过程,乐队每个人经过十几年的锤炼,木推瓜将会更加成熟。
李旦(鼓手,以下简称李):木推瓜的重组是一个自然现像,当时有种种原因导致我们要做的事情暂时没有办法做下去了。当然,我们也知道有些事情只是没有做完,而不是不做了。而现在我们觉得事情可以继续做,就是这个契机。
刘:在这期间,雨喆在西藏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啊。
宋:其实去了好多地方,西藏算是最有感情。
刘:然后,就组了大忘杠。
宋:大忘杠08、09年组建。
刘:李旦也在乐队。
宋:对,李旦是2014年正式加入大忘杠的,但在之前也是第一波参加大忘杠演出的成员。
刘:方泽、创远这些年忙啥?
宋:贝斯陈创远和吉他张方泽早几年一起成立了一个音乐工作室,主要从事音乐作曲和制作的工作。
张:忙于作曲,奔波于录音棚。
刘:大忘杠这些年,大部分时间在国外啊。
宋:大忘杠在国内和国外有两个不太一样的编制,我则常年在两边跑,有时也有机会合体。
刘:风格还是很受欢迎的。
宋:希望吧,风格很好辨识。德国的媒体说“基于传统,充满力量,出神入化,完全当代”,我希望在国内能有更多的观众。
刘:木推瓜、大忘杠,雨喆你两个乐队也够奔波的啊。
宋:有时觉得有点累,主要在安排上,反倒在舞台上我觉得很舒服、很放松。木推瓜的演出会很消耗气力,我相信我这十几年腰上练出的弹抖力足够应付。
刘:对木推瓜,乐队自己还是很有期待的吧?
宋:我是有当Rock star 的准备的,哈哈。如果可以,我也许会在这个角色上做的不错。
张:木推瓜是热衷于探索音响和节奏语言、音乐充满张力且蕴含了严肃的批判精神与民间情调的诙谐幽默。音乐家需要自由,我所指的自由是创作上的解放、音乐与言语表达方式的自由。在未来,木推瓜的音乐语言会更加广阔苍茫,声响更加冷峻并充满热情。
李:做好音乐、演好现场、家庭和睦。
宋:李旦快结婚了,终于!
▲ 吉他张方泽,摄影:@一个猪蹄工作室
▲ 木推瓜,摄影:ranzzi
③ 感谢那些一直怀念和期盼的声音,木推瓜一定会好好报答
刘:重组或复出消息传出,应该不止一家唱片公司在惦记木推瓜吧。
宋:中国有几家正经做唱片的公司啊?
刘:虽然之前没有正式发过唱片,但那些作品,一直在流传。
宋:嗯值了,现在要出超值了!
张:之前的作品我们只正式发行过四首,《哆嗦哆》、《钢铁是怎样没有炼成的》、《我像谁》、《看也不敢看》,但这些作品由于技术和制作上的原因并不完整,甚至是有缺陷的。这次重组将会带来完整的木推瓜。
刘:在网络等各种渠道,也一直有怀念和期盼重组的声音。
宋:很感谢这些声音,我们会好好的报答大家的期待。
张:在网上我也看过很多这方面的声音,很感谢所有支持木推瓜的朋友。摇滚乐是具有可感知性的,那些朦胧、华丽、呻吟、痉挛的东西已逐渐失去了可感知性。木推瓜会一如既往的坚硬。
刘:所以,重组之后,网络时代,马上就铺天盖地。
宋:也没有吧,大家再努努力,正面的把观众的耳朵和心接过来。
陈:嗯,听到网友们的热烈回应了,这也是给我们木推瓜注入了强大的动力。
刘:然后,怎么就有了和树音乐的机缘?
宋:大忘杠就是签的树音乐,所以跟姜树一谈双方很快找到共同的目的。
刘:伤离别,想一想,还真的那么伤感。
宋:乐队解散在我们每个人生命里几乎是最重大的事件。
刘:好在,还是回来了。
宋:回来了,生命里又一重大事件。
刘:但很多年,每个人都在变啊。
宋:即便乐队没解散,每个人也会变,很珍视这种变化。
刘:木推瓜的作品,抛开唱,其实旋律的整体是美的。
宋:是,有美感,而且编曲的结构,音色上有我们自己独特的考虑。
张:木推瓜的作品,首先旋律上是严谨而直接的,简洁明快。从声响上来说,具有未来主义和乡土情怀。从结构上来说具有大量的平行、并列主题,以及多主题并存,结构宏大并有着大量的叙事乐段。
刘:你觉得,这种美,更符合你的音乐思路或想法吗?
宋:符合,与人声的反差也更形成张力。
张:这种美是一种严肃而热情的美。
▲ 贝斯陈创远,摄影:ranzzi
▲ 木推瓜,摄影:子弹
④ 树村岁月是墙上凿开的洞,通过这个洞窥视到摇滚乐的精髓
刘:木推瓜也是从树村出来的,一路前行,怀念那段岁月吗?
宋:怀念,但也没想过穿越回去。
张:挺怀念树村的,那是一个漫天飞舞塑料袋的魔幻之地,那个地方肮脏疯狂但是安静,你真的可以思考音乐,花大量的时间去思考。我们的青春岁月很大一部分都扔在树村,不能说它多好,但是树村的生活在墙上凿开了一个洞,让你可以通过这个洞去窥视摇滚乐的精髓。
刘:那个地方,成就了一个时代和梦想。
宋:嗯,回过头也确实如此,值得回忆的时代。
张:我觉得是否是催生了一个时代和伟大的梦想?
刘:树村时代的乐队,包括东北旺、霍营,撑起了目前中国摇滚乐的半壁江山。而且说半壁,可能都不太贴切。
宋:撑住了吗?担子挺重啊,哈哈。木推瓜再出来肯定不怕挑担子。
张:应是整个才妥当。
刘:十几、二十来年一眨眼就过去了,当年树村的弟兄们,联系还多吗?
宋:还有联系,那时走得近的即便好多年没见也是常在脑海里。
张:偶有联系,但是相聚时都感叹唏嘘。
刘:每个人都在忙,都有自己的事,不管大小。所以,即便都在北京,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啊。
宋:嗯,到年纪了,人事庞杂,不过心里还装着这些人。
张:是的,因为工作家庭的琐事,聚得不是太多。但每次碰在一起相聊甚欢。
刘:但更多的,还是回家了,只是在记忆里,还有过这么一段“不一样”的生活和经历。
宋:对他们这段经历也许更金贵。
张:我有很多老乡就是这种情况,但是这么一段不一样的经历对于每一个曾经生活在树村的乐手或是音乐人来说,是一种非常宝贵和不可磨灭的艺术经验。
刘:即便多么优秀过,还在坚持的很少了。反观自己,有什么想说的?
宋:我自己算是坚持到现在,不过未来即便生活所迫我得同时去考虑做一份别的工作,但我现在也不会太郁闷了。
张:还是继续ROCK & ROLL之路吧,继续和自己抬杠。
刘:那时候,没想到过自己能一路坚持下来吧?
宋:那时候实际上没有脑力想这么远的事。
刘:是否还会时常回想那时的生活?
宋:在制作专辑过程中,往事浮现的越来越多。
张:会想到,树村的生活其实给我们今天的创作提供了不少素材和生活体验。
刘:而且,更多的弟兄,都杳无音信。
宋:天南地北的散了,偶尔巡演还能碰见。
刘: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看待,对于你,树村的那段生活?
宋:我只能说即便我做过好些荒唐事,我还是高度肯定自己那个年纪上选择了摇滚乐。而正巧落在了树村,和一群人创造了中国历史上出现的不多的一种生活,还挺骄傲的,哈哈。
刘:对于你,那肯定是一种财富。
宋:是的,有些经历没法衡量。
张:巨大的精神财富。
刘:以你现在的内心,你认为曾经困苦的生活,都带给了你什么?
宋:我现在还可以一个人在山上两桶水过几天,我不把物质生活质量的提高当唯一的追求。
▲ 主唱宋雨喆,摄影:刘乐
▲ 吉他张方泽,摄影:刘乐
▲ 贝斯陈创远,摄影:刘乐
▲ 鼓手李旦,摄影:刘乐
▲ 木推瓜,摄影:刘乐
⑤ 唱片更倾向于一种文化,需要慢慢品味
刘:国内摇滚乐或独立音乐,现在听得多吗?
宋:这几年不是太多,现在开始重新多听。
张:偶尔会听一些。
刘:比较喜欢哪些?
宋:舌头,希望我的老哥哥们能做的更好。另外觉得重塑雕像的权利是个很有独特想法的乐队,在国内挺难得。
刘:近些年国内摇滚乐市场变化很大,尤其音乐节风起云涌,你怎么看?
宋:我觉得还不够多,一个英国就无数音乐节,整个欧洲更多,比起来中国这么大面积这么多人口,大的小的音乐节还可以多十倍。问题在于策划和制作。
刘:以目前音乐节的状态,很多乐队都有了相对固定的收入。你觉得,这是一种回报吗?
宋:这回报也是应该的,但我觉得还不够。摇滚乐并不是苦逼的代名词,它有它的市场价值,关键作为音乐人自己怎样保存自己的创作初衷又不过分纠结在市场环境里。
张:这是一种社会进步的体现。
刘:这些年,就是以音乐为生吗?
宋:主要,但也不全是,这两年开始好一点。但我现在不会因为养家糊口去做一些别的工作而内心纠结。
张:是的,靠音乐为生。
陈:对,大家还是以此为生,虽然方式有些不同,不过都没离开音乐。
刘:同时代的一些乐队,也在搞复出。你怎么看?
宋:我支持复出这个举动,江湖就是给叛离和重出预备的,别人的动机我不好猜测,但我相信还主要是基于对摇滚乐这种表达的热爱。在中国,这不是挣钱的行业。
陈:这应该是好现象,说明大家还没有放弃。
刘:新唱片马上就发行了,但按目前唱片业愈发的萎靡,你怎么看唱片这种形式?
宋:录音唱片是一种可以独立于现场表演的艺术,好的制作还是值得你在好的还音情况下听。全球唱片的萎靡是存储和传输的便利造成的,观众对制作上的一些高的需求会回来的,我挺期待。
张:作为音乐的重要载体,唱片对我们具有重要的意义,尤其是打口碟那个时期。唱片业不会消亡,会更加灵活的发展和延伸下去。
陈:目前听众对音乐体验方式在改变,主要是现在的网络和移动设备都非常便捷,CD唱片是无法比拟的。
刘:与音乐节的红火不相称的,唱片销量真的那么低。
宋:大家忙着做音乐节,甚至到国外去做,无非就是在融资的环节上显得有底气。
陈:音乐节属于快速消费型,非常直接。唱片可能更倾向于一种文化,需要慢慢品味。当然,收藏也是主要的一部分吧,但喜欢收藏的还是少数。
刘:这和目前的演出市场的反差很大,很畸形。
宋:我希望大的公司可以能创造出鼓励优秀的制作人去国外学习、回来带动音乐本身和唱片制作本身的发展的环境,这对整个市场来说是良性的。
刘:即便签约,大多数乐队能拿到的版权费还是那么少。
宋:不可否认,但版权费少不只是唱片公司的问题,主要还是大众消费习惯的问题。
张:这是中国音乐的硬伤。
陈:应该是吧,目前主要的版权费主要还是来自于唱片的销量,网络上的还不是很规范。
▲ 鼓手李旦,摄影:子弹
▲ 木推瓜,摄影:子弹
⑥ 在摇滚内核不丢的前提下,无论在音乐本身或制作层面,木推瓜都会成为标杆
刘:这么多年过来,你觉得自己的变化大吗?
宋:挺大的,没有了绝望。
张:变化不太,就是不停的写音乐。
刘:前面说到了心境上的变化,应该是有一个心路历程吧?
宋:心身灵肉的变化历程挺复杂,也挺简单,不想用脱胎换骨来形容。我获得来自以往的力量不是忘却过去,而是把它凿通。
张:心境上的变化,应该是逐渐学会或理解音乐中的感性和理性的平衡。
刘:在用音乐一点一点的记录自己?
宋:音乐记录自己,也记录己身外。
木:可以这么说,音乐是创造者的投影。
刘:以你现在的内心,你怎么看待自己这些年职业身份的变化?
宋:我中间因为六神无主停了几年,甚至间歇做过录音师、书探等,做“大忘杠”前几年也做一些声音设计、电影配乐的工作,以后我准备学个木工。
张:我从乐手变化到了现在的音乐工作者,实际上是一个角度的变化过程,在这个变化过程也逐步学会了细节的处理。
刘:很多年以前,哥们儿们都说“是想靠音乐养活自己的”,但我们都没有底气,辛酸。很多年以后,你怎么想?
宋:多年以前想着心酸,现在没这酸劲了。
刘:弹指一挥,很多年就过去了。但对于一名乐手的职业生涯,却代表着沉淀和积累,能有多少人、乐队能够坚持不懈呢。那么,对于未来,以及接下来的路,你有怎样的想法?
宋:“大忘杠”我希望能弄起一个涵盖着音乐教育的相对自由的交响乐团,“木推瓜”前边说了,如果有可能,我们会做好Rock star 的角色。
张:继续做音乐,无论是木推瓜还是个人音乐都会不断的探索,不断的和自己抬杠下去。
刘:乐队以后的发展方向怎样?
宋:在摇滚内核不丢的情况下,无论在音乐本身或制作层面,应该会成为一个标杆。
张:批判更加锋锐,幽默仍然继续,也更爱所有人。
刘:很多年,你体会最深的是什么?或收获最大的。
宋:逍遥与救赎、悲情与无心可以贯通也可以转化。我会继续用好悲剧、讽刺、愤怒。
刘:一路走来,你觉得摇滚乐对你的影响有多大?
宋:我至今还认为摇滚乐的诞生是二十世纪涌现出的最重要的精神事件。
张:摇滚乐为我们打开了生活与音乐之门。
刘:最后,说点啥吧?
宋:我们来当Rock Star ,你们准备好了吗?
2016年6月20日10:55
▲ 木推瓜,摄影:@一个猪蹄工作室
▲ 木推瓜,摄影:刘乐
注:
1.《鸟人》版权提供:树音乐
2.图片版权提供:树音乐&木推瓜乐队,标题图片摄影:@一个猪蹄工作室
3.刘浪官网:www.liulang.com;微信公众号:liuwave2008;微博:@刘浪说话;QQ群:8094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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