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歇斯底里的摇滚年代,科恩却用优雅和冷静展现不羁.

2023-05-10 14:56:27



你会唱歌

不是为自己

而是做一个自我


如果你看过《天生杀人狂》,一定记得一个场景:杀人狂米基和麦勒莉开车驰骋在66号高速公路上,他们肆意而张狂,耳边却放着和欢愉氛围截然不同的音乐,一个苍老缓和的声音像极了温暖的刀子,划破听者的鼓膜,看似欢乐的背后却隐藏着悲伤与绝望的气息。



《天生杀人狂》

多少人因为这首歌知晓了莱昂纳德•科恩。只是个性感优雅的老流氓却在昨天去世了,这个连鲍勃迪伦都想成为的人。


如果你是个有点阅历和审美趣味的人,那么我笃定这个优雅的流氓一定能轻易俘获你。他低沉又性感的嗓音像是用散发着新鲜皮革气味的麂皮绒轻柔擦拭一把精美的银餐刀的声音,加上点哲理、不羁,一点儿挽歌式的喟叹,一丝如陈酿般的沧桑,一点点自白式的颓废和抗争。


“我会把我的灵魂与照片、苔藓一起,

藏在一张剪贴簿里。”


(以下场景请服用以上歌曲阅读)

就像是在撩人的夜色里,你在安静的酒吧独酌,却瞥见一个穿着长呢子大衣的男人兀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手里的玻璃杯中摇晃着伏特加。棱角分明的脸上生出些许皱纹,嘴唇纤薄,身上散发着古龙水的气味。你望向他的时候,他如鹰隼般深邃的眼眸正好也看着你,凝视许久后,他起身向你走来,你的红唇不自觉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没有任何言语,你慵懒地看着他向你一点点靠近,纤薄的唇落在你艳丽的唇瓣上。拥吻的时候他会紧紧抱住你,俊朗的长眉微微皱起,情浓时他贴近你的耳畔叹息低沉地诉说着……


“你走你的路,我也走你的路。”


他深沉的嗓音就跟他的人一样迷人,明知不可靠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接近。今年的9月21日,在他82岁的生日这一天,这个老人发表了自己第14张全新录音室专辑《You Want It Darker》的同名主打歌曲。

我曾想象的摇滚,应该是充满着躁动,宣泄和抗议,它肆无忌惮的抒发着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和抗议,对我们阴郁和厌世情节感同身受。而莱昂纳德•科恩这个优雅的老流氓在我眼里实在跟摇滚扯不上边,永远穿着定制的西服,声音低沉优雅充满磁性,一点儿也不酷,但后来发现他的不羁却恰恰依托了这种优雅式摇滚。


“万物皆有裂痕,

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1970年的怀特岛音乐节,数十万的嬉皮士和摇滚乐迷制造着现场的骚乱,有人朝舞台投掷了燃烧物,引燃了顶棚,甚至有人冲上舞台把钢琴和电风琴给烧掉了。科恩让工作人员去找替代的钢琴和电风琴,半夜两点,科恩被叫醒,被告知可以上台了。


此时此刻,天上飘着冷雨,台下是六十万几天不眠不休的疯狂的观众,此时他们很可能会因为对演出不满意上台把科恩给杀了。当科恩缓缓地开口唱《Suzanne》的时候,全场一下子就静下来了,所有人都像是被勾了魂,慢慢地,几十万听众一个个点燃了手里的火柴、烟、蜡烛,火苗在烟雨中漫山遍野地闪烁着。他的声音就像一双大手,神的手,抚慰躁动的情绪。 


苏珊带你到她在河畔的居处

你会听见船徐徐驶过

你会和她共渡今夜

你知道她半颠半狂

正因如此你想到她身边


她款待你的茶和橙子

是来自远远的中国

你正想对她说

你已经没有爱可以给她

她让你融入她的节奏

她让河水去回答

你一直是她的爱人


 安静、私密、亲昵,正是因为那种连接人心最深处的蚀骨的孤独和美好,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内心,足以达到完美的心碎境地。


没人知道唱歌前,科恩刚嗑完药。毒品和酒精并没有毁掉他,反而刺激了他的创作灵感。他的很多诗歌和音乐都是在迷幻剂的作用下产生的。他迷恋离别的感觉,无论是对他深爱的女人,还是钟情的音乐,他总是贪婪地吮吸着变化中的养分,然后无情地离开。



他习惯背叛,不论女人的爱多么能缓解孤独、驱除黑暗,他仍会在趋于平淡的感情中感到揣揣不安。可被他背叛过的女人却都毫无怨言。比如第一个常伴科恩身边的女人——玛丽安,多情如科恩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却在一个希腊的小岛上隐居7年。


然而这样的男人你注定别想束缚一辈子,他往往有一颗无法阻挡的自由的心,永远不会在一处停留太久,无论是对他深爱的女人,还是钟情的音乐。在1970年的演唱会上,他唱了《再见,玛丽安》用自己的方式向歌迷宣布恋情结束。


结婚适合非常非常高尚的人,它是极端严酷的自律。你得和其他所有的可能,爱情、激情、和狂喜说再见!我没有那么崇高,所以我不必走入围城。


虽然科恩绯闻不断,但每个在科恩身边的女人都从未对外表现出对科恩的半点怨恨。就像科恩离开玛丽安之后,玛丽安说:“我们曾经相爱,但缘分已尽,不过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他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朋友,我将永远爱他。”


“如果我曾不友善

但愿你能试着释怀

如果我曾经欺瞒

那是我以为爱中也必有谎言”



科恩就是这样一个浪荡子。他的朋友说,“科恩和女人们恋爱,却不会真正做出承诺……”


“抑郁症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它牵引着我去深究女人、音乐和宗教”。


女人让他了解和思考人间,而宗教则把他带到更广阔的世界。在1984年发行专辑《Various Position》时,科恩已经完全迷上了。其中,还出现了科恩所有作品中最经典的赞美圣曲《Hallelujah》。


《Hallelujah》手稿


也正是因为这首歌使得鲍勃迪伦对科恩无比崇拜。迪伦曾问他花了多久写完了歌曲,科恩骗迪伦说,这首曲子花了他两年时间,但事实上却耗费了五年不断的修改。


因此《Hallelujah》这首歌被认为是科恩最伟大的作品,曾经被全世界无数歌手翻唱,共80多段歌词,里面积淀了他多年来对宗教、对生命的反复思考。


“也许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还有很多的承诺要遵守

但为了生活这些全都可以抛下”


迪伦甚至对科恩说:“对我来说,莱昂纳德,你就是第一,而我是零。”

而他也曾表示:“如果我必须当一分钟其他人,那个人可能就是科恩。”

也许是无数巡演过后产生的无尽枯竭和空虚,60岁的科恩在事业大好的时期,却选择削发为僧,遁入空门。在南加州秃山上的禅修中心隐居修行,做了5年的和尚,法号“Jikan”。


“坐禅会把你折腾到精疲力尽,以让你忘却自己。浑然忘我能让你神清气爽。一旦你能克服对听命于他人的本能的抗拒,你就能放松地融入每一天的修行,享受一种简单的生活。你只需考虑睡眠、劳作、下一餐饭,曾贯穿你音乐生涯的即兴创作冲动开始渐渐消退。”


科恩从不将自己界定为一个可靠的人,他永远只为自己活。“牺牲”这个词,在他的人生辞典里似乎很少出现,他不会为了别人而违背自己的意愿,所以他的最终信仰是“爱”。


他爱女人,爱毒品,爱音乐,爱诗歌,甚至连他遁入佛门,也是因为爱自己的老师,他曾经说过只有爱才能驱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当他选择逃离的时候,便是爱结束的时候,也是另一种爱即将开始的时候。这些不同的爱,在他的一生中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经过时间的沉淀,从混沌逐渐清澈,从斑斓逐渐纯粹。


我又绊倒了

在孤独的道路上  

我老了 但我没有后悔

一个也没有

即使我生气和孤独

充满了恐惧和欲望


苍老从来不是值得惧怕的东西,当你看到科恩,你看到的只是时光刻划的韵致。他走走停停,沿路采撷诗句,再集结成午夜里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歌。

在他的诗与歌声中,永远也无法探寻到情绪的高潮,慵懒、忧郁、自怜足以将任何大起大落都一笔勾销。

唯一不变的是对爱和生活始终不渝的思考和热爱。

写字的时候很认真,唱歌的时候喝点酒。

一个穿着西装的慵懒浪荡子。




科恩曾遇到一个西班牙吉他手,只是对方在教了他三节课后就消失了。


他说“关于那个西班牙人,我一无所知。但他教的那六个和弦,那些吉他节奏,成了我日后所有歌曲、音乐的基础。”


所以其实写歌并不难,有时候说不出口的那些话不如汇聚成一首歌,不妨尝试着去拾起吉他,用美妙的旋律描述生活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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