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曲黄土地上的中国乡村摇滚,可以干掉多少格莱美

2023-05-10 14:56:27

太阳抱出个金盘盘,

月亮勾起个银弯弯,

天河里舀一瓢水,

洒得那星星挂满天。


老腔一声吼


“伙计唉,

抄家伙!




一声咆哮,

满腔激浪。

沙哑的吼声还在台上回荡,

穿马褂扎布带的老艺人们就动了起来。




一时间,

锣鼓声、月琴声、二胡声、

梆子声、喇叭声、铃铛声,

木头敲击板凳的声音倾泻泛滥。



唱的人血脉鼓胀,

青筋炯眼,

摇晃嘶喊。




一人吼起,

众人帮腔,

以木击板,

苍凉悲壮就似那黄河水滚滚而来。




大河滔滔,

声声磅礴,

喝断了桥梁,

喝得你水也倒流。




它是黄土地上最早的摇滚,

它是黄河岸边最痛快的嘶吼,

它是这片土地上人们最心底的呐喊,

它就是华阴老腔。



五千仞华山高耸,

黄河、洛水、渭水三河静流。

千年前的三河口码头,

船工一边喊着号子,

一边用木块敲击船帮子,

这是老腔最早的由来。

但它的表演形式则来源于皮影戏。




过去的皮影艺人,

白天干农活,

晚上就拉起亮子(帘子),

五人成台。



一盏煤油灯,

一块白布,

几张皮影,

几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汉。



台前皮影上演悲欢离合,

台后老腔高喊苍莽悲凉。




这种老腔演唱的皮影戏,

一直以来是华阴一户张姓人家的家戏,

只传男不传女。




张喜民是张家的第十代传人,

13岁就开始学唱老腔,

没学几个月就登了台。




老腔难学。

曲谱由宫商角徵羽写成,

没有标点。

需要师父口耳相传,

教徒弟识谱断句。



主唱要会弹月琴,

这种古老的月琴,

没人卖,只能自己做。




板胡不中听,

一年不登台。



老腔难唱。

没有生活的历练,

没有对未来的热情,

喊出的声儿再大,

味儿也不对。



老腔皮影戏辉煌的时候,

在华阴境内有十多个班社,

活跃在周边的陕西、山西、河南一带。




但近十几年来,

爱听老腔的老人们一个个走了。

年轻人又不好这个,

唱老腔的戏班子没剩几个了。



下着大雪的夜里,

台上的皮影戏演得热闹,

台下的观众却只有三五个。



有人跟张喜民出主意:

把老腔从皮影帘子后请出来,

“听老腔”变成“看老腔”。



第一次尝试老腔演出的时候,

台下坐着的一个人,

改变了老腔的命运。



小说《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

被华阴老腔深深震撼,

相见恨晚。




“我在这腔调里沉迷且陷入遐想,这是发自雄浑的关中大地深处的声响,抑或是渭水波浪的涛声,也像是骤雨拍击无边秋禾的啸响,亦不无知时节的好雨润泽秦川初春返青麦苗的细近于无的柔声,甚至让我想到柴烟弥漫的村巷里牛哞马叫的声音……”



他把华阴老腔班推荐给,

话剧《白鹿原》导演林兆华,

一经舞台亮相:

众人帮腔满台吼,

惊木一击泣鬼神。




如果说连演33场的话剧《白鹿原》,

让人们认识了老腔;

那么2015年春晚张喜民与谭维维

合唱的《华阴老腔一声喊》,

则让老腔一炮而红。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太阳圆月亮弯都在天上。”




2015年5月5日,

陈忠实的追思堂前,

锣鼓敲响,

乐器嘶鸣,

老腔呜咽。



一曲唱罢,

张喜民哭了。

队伍中,

那些年过半百的老艺人们也哭了。




陈忠实是幸运的,

张喜民是幸运的,

老腔是幸运的。



人们说这老腔是中国的摇滚,

庄里人张喜民哪里知道什么是摇滚。

不演出的时候,

他换上马褂扎进黄土地里,

就是个庄稼人。




“水里生土里长的老腔,

离不开这片黄土地,

离了这儿,

老腔不会动人。”



刘欢说:

老腔,

每一个音掉在地下都能冒出烟”。




这人间的生气,

有骨有血,

热烈滚烫。




2016年北京高考作文,

以“老腔”为材料话题。

张喜民很高兴。




他办了老腔学习班,

还有学校跟他联系建学习基地,

连自己的孙子也主动想接班。




老腔不老,

正在发声。


(WiFi 环境下欣赏,建议公放声音开到最大)


民族的,

才是世界的。


- END -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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