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威尔、老大哥和摇滚乐|十首由奥威尔而生的歌生

经典之所以经典，就在于其拥有的可能是永恒的生命力和无尽的表现形式。今天与大家分享的内容，源头来自乔治·奥威尔的经典小说《1984》。伊坂幸太郎有本小说叫《一首朋克救地球》，那么，以下这十首由《1984》而来的歌曲，多大程度上能挽救宛若奥威尔小说所描写的那样一个让人绝望的世界？

《1984》David Bowie 收于 1974 年专辑《Diamond Dogs》

1973 年，David Bowie 和几个同伴完成在东京的演唱会后突发奇想，在海参崴登上火车，完成了一次当时看上去颇为不可思议的横贯西伯利亚直到莫斯科的超长途旅行（想想吧，西伯利亚大铁路长达 9000 公里，全程需要七天七夜时间，停靠经过 91 个车站，以及当时仍处在东西方冷战期间，而 Bowie 本人又是一个以奇装异服著称的摇滚乐手）。

旅行结束后的第二年，也就是乔治·奥威尔小说所设定的 1984 之前十年，David Bowie 写出了自己的《1984》。后来在与《Rolling Stone》的访谈中，Bowie 坦诚自己创作《Diamond Dogs》专辑的源头来自奥威尔的小说《1984》以及《Metropolis》（应该是指弗里茨·朗执导的电影《大都会》吧）。所以在专辑中还能看到《Big Brother》这样标志性的歌名，以及仿佛吐槽西伯利亚大铁路永无尽头一般的《From Station to Station》。

跟着歌词感受一下 David Bowie 是如何向乔治·奥威尔致敬的吧：

“They’ll split your pretty cranium

and fill it full of air

And tell you that you’re eighty

but brother, you won’t care

You’ll be shooting up on anything

tomorrow’s never there

Beware the savage jaw

of 1984.”

《Big Brother》Subhumans 收于 1983 年专辑《The Day the Country Died》

朋克都爱《1984》。据说要论被朋克乐队引用到歌里的次数，能和《1984》一拼的大概只有安东尼·伯吉斯的《发条橙》。

Subhumans 在 1983 年初推出专辑《The Day The Country Died》中有一首《Big Brother》，描述了小说《1984》中“电幕”装置：

“Here we are in a new age

Wishing we were dead

There’s a TV in my front room

And it’s screwing up my head.”

据说，到 2011 年时，每 32 个英国人就能分到一个摄像头，当然不是让你拿在手里把玩的那种。

《Ministry of Love》Eurythmics 收于 1984 年专辑《1984》

大家知道小说《1984》曾经两度被改编成同名电影，其中于 1984 年上映的 Michael Radford 执导的版本，因更忠实于原著所获评价更高。为这个版本作原声音乐的是乐队 Eurythmics 和其灵魂人物女主唱 Annie Lennox。

专辑中有一首歌叫《Ministry of Love》。奥威尔在小说中写政府有四个部门：“负责新闻、娱乐、教育、艺术；和平部负责战争；友爱部维持法律和秩序；富裕部负责经济事务。用新话来说，它们分别称为真部、和部、爱部、富部。”（上海译文出版 董乐山 译本）“Ministry of Love”正是代指“爱部”。Annie Lennox 在歌中特意重复吟唱“Ministry of Love”，阴阳怪气而让人害怕。

《Testify》Rage Against The Machine 收于 1999 年专辑《The Battle of Los Angeles》

Rage Against The Machine 发布这张专辑的 1999 年，：时任总统比尔·克林顿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Glass-Steagall Act）后来被认为间接引发了十年后的金融风暴；墨西哥武装组织 Zapatista 的革命依然在继续；抗议者在西雅图爆发示威抗议，反对世贸组织推动的贸易自由化政策。

在歌中，乐队主唱 Zack de la Rocha 对《1984》段落的引用在这样的背景下显得更加意味深长：“谁控制过去就控制未来；谁控制现在就控制过去。”

《Doublethink》Douglas Dare 收于 2017 年专辑《Aforger》

Douglas Dare 发布专辑《Doublethink》的时间，正在美国新任总统上任前几周，以及在那句新名言“alternative facts”刷爆全世界媒体前几个月。

所以，《Doublethink》还需要什么特别解释吗？Kellyanne Conway 已经作了最好的现身说法。

“In front of the screen

We stare at the light

And we listen to

Our Big Brother each night.

Behind the eyes

We feel ourselves shrink

And slowly forget

How it feels to think

Ignorance is my bliss.”

《California Über Alles》Dead Kennedys 收于 1978 年同名单曲专辑

这首歌其实是乐队用来嘲讽当时的加州州长杰瑞·布朗，不过现在杰瑞·布朗依然在位，只不过正处于他个人第二个州长任期内。而他的父亲帕特·布朗也曾在 1959 - 1967 年担任加州州长一职。歌中的“California Über Alles”是特意搬自纳粹德国国歌中“Deutschland, Deutschland über alles”（德意志高于一切）的句式。近期在网球联合会杯上，作为东道主的美国人还闹出了放错德国国歌版本的大乌龙事件。

在《California Über Alles》中，乐队主唱 Jello Biafra 搬入了奥威尔《1984》的内容：

“Close your eyes, can’t happen here

Big Bro’ on white horse is near

Now it’s nineteen eighty-four

Knock-knock at your front door.”

《One Brick》Aesop Rock 收于 2001 年专辑《Labor Days》

就掉书袋这件事来说，说唱乐手 Aesop Rock 绝对是个中高手。，要用《1984》里面的句子肯定是信手拈来，更何况 Aesop Rock 还就是个喜欢用各种生僻词汇来炫耀自己的人。

在《One Brick》中直接用上了小说中的句子：

“Platforms have been erected

Effigies built

Slogans coined, songs have been written

Rumors have been circulated

Photographs faked

The hourglass smashed and didn’t leave me an escape.”

“天气十分酷热。在迷宫般的部里，没有窗户，装有空调的房间保持着正常的温度，但是在外面，人行道热得烫脚，上下班时间，地铁里臭气熏人。仇恨周的准备工作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各部工作人员都加班加点。游行、集会、军事检阅、演讲报告、蜡像陈列、电影放映、电幕节目都得组织起来，模拟人像赶制出来，口号起草出来，歌曲编写出来，谣言传播出去，照片伪造出来。”（上海译文出版 董乐山 译本）

《2 + 2 = 5》Radiohead 收于 2003 年专辑《Hail to the Thief》

Radiohead 在 2003 年发布的这张专辑有着清晰的奥威尔式印记。Thom Yorke 在《Rolling Stone》的采访中说：“我在 BBC 广播 4 。我发现在那些个自己喝多了咖啡的早晨，在给孩子弄早饭时顺便写下的种种胡扯，正是英国和美国政府非常注意的奥威尔式的委婉说法。这些就成了我新专辑的内容背景。”

“Are you such a dreamer

To put the world to rights

I’ll stay home forever

Where two and two always makes a five.”

从《2 + 2 = 5》的第一句歌词，就不难读出《1984》主人公温斯顿所有的那种绝望。小说最后，奥威尔写道：

他把白色的相又放回来。不过这时他无法安定下来认真考虑难局问题。他的思想又开了小差。他不自觉地在桌上的尘埃上用手指涂抹：

2 + 2 =

她说过，“他们不能钻到你体内去。”但是他们能够。奥勃良说过，“你在这里碰到的事情是永远不灭的。”这话不错。有些事情，你自己的行为，是无法挽回的。你的心胸里有什么东西已经给掐死了，烧死了，腐蚀掉了。（上海译文出版 董乐山 译本）

《Big Brother》Stevie Wonder 收于 1972 年专辑《Talking Book》

嗯，没错，看到这里你会突然发现，原来《1984》并不是只属于摇滚或者说唱这样传统上具备反叛精神和意识的音乐形式。

即使 Stevie Wonder 直接用到了“protest”（抗议）这个词，你也会发现其中的微妙：

“Your name is Big Brother

You say that you’re watching me on the telly

Seeing me go nowhere

Your name is Big Brother

You say that you’re tired of me protesting.”

《Standards》The Jam 收于 1977 年专辑《This Is The Modern World》

主唱 Paul Weller 。《Standards》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奥威尔写的白色墙面上，有一句口号：“战争即和平 自由即奴役 无知即力量。”Paul Weller 岂能放过这样的好素材：

“And ignorance is strength

we have God on our side

Look, you know what happened to Winston.”

那么，温斯顿最后怎么样了？

他鼻梁两侧流下了带着酒气的泪。但是没有事，一切都很好，斗争已经结束了。他战胜了自己。他热爱老大哥。（上海译文出版 董乐山 译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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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四》

[英] 乔治·奥威尔｜著

董乐山｜译

奥威尔的传世之作，堪称世界文坛最著名的反乌托邦、。他在小说中创造的“老大哥”、“双重思想”、“新话”等词汇都已收入权威的英语词典，甚至由他的姓衍生出“奥威尔式”（Orwellian）、“奥威尔主义”（Orwellism）这样的通用词汇，不断出现在报道国际新闻的记者笔下，足见其作品在英语国家影响之深远。“多一个人看奥威尔，就多了一份自由的保障。”

本文转载自：上海译文（stphbo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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