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摇滚乐殿堂级教父窦唯:既非仙,也非魔

2023-05-10 14:56:27



不骂渣男 不八卦 不媚俗

只温暖人心 滋养灵魂

有品 有料 有格调

我在 你来吗?

                  ——心灵地图空间


在大众眼里沉寂多年,却始终让人们惦记着的中国摇滚乐殿堂级教父窦唯,近日终于通过回应知乎上关于“窦唯最近在干嘛?”的贴子,发声宣布自己即将发行新歌,短短100多字的文字叙述里,他说:外界贴给我诸多标签,这些我都无法拒绝。我只是个音乐人,一个专注做音乐,专注做我认为的真实的音乐的音乐人。


1994年香港演唱会(中国摇滚乐巅峰之夜)

 

窦唯宣传歌曲的方式,明显与当下吸引流量的传统套路不符:不使用社交平台、无视微博的传播影响力,高度数字化的音乐市场中也没有通过数字平台造势;在各公号都纷纷给独立音乐人支招,传授自我营销技法的时代大背景下,窦唯基本可以算是“不思进取”的典型。

 

除却90年代摇滚在中国大陆最辉煌的那几年,2006年成功发行专辑《雨吁》之后的窦唯,与商业化之路渐行渐远。


他后期的音乐有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也就越来越远离大众口味了更注重个人化的东西了,而且音乐实验的成分更多了。后期窦唯不管专辑销量如何或别人是否欣赏,他只做自己的音乐,他的歌可以没有歌词,但他用音乐和非语言来填充、来自我表达。


被大众因“王菲前夫”的身份而消费了20年的窦唯,无时无刻不显示着他与娱乐圈的决裂,以及与流行音乐圈的格格不入。 

 

自黑豹乐队时期到现在的“窦仙儿”,标签一直都在定义着他的人生。因为,不论在什么时代,话题都是一个时代巨星所不能缺少的,不论是“文艺青年”、“天后前夫”,还是之后的“魔岩三杰”等等,它们是营销的产品,但最终都会沦为时代的注脚。当后人追溯那段过往的时光时,它们又成了一个时代的标签。



但其实窦唯,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着与普通人同样的烦恼和困惑,同样也在这个浊世间艰难前行,寻找着自己的心灵家园,而他的心灵家园就是他的音乐梦想和精神世界。所以既不必将窦唯理想化,也不必妖魔化,他既非仙,也非魔。如他所言,他只是一个音乐人而已。

 

其实早在1994年正式发行的窦唯第一张个人专辑《黑梦》中,《悲伤的梦》一曲就唱出了当年仅仅25岁、早慧的他内心深处的困惑、迷茫和期待。


《悲伤的梦》

 

到底怎样才算好不算坏

到底怎样才能适应这时代

我不明白 太多疑问

太多无奈 太多徘徊

难道真是从来就不应该

难道真是根本就不可爱

我不明白 太多疑问

太多错误 太多感慨(无奈)

盼望接受爱的问候

盼望有人能够把我拯救


于是,为了得到拯救,窦唯飞蛾扑火般的扑向了三个女人,包括初恋女友姜昕、王菲和高原。但天才之所以是天才,说明他在某个领域有着非常人可比的天赋,对窦唯而言,毫无疑问是音乐,但上帝是公平的。天才和天赋的代价,是他并不擅长,甚至是非常不擅长于处理亲密关系和人际关系间的爱恨情仇,更不用说应付娱乐圈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尔虞我诈和利益纠葛。

 

他只是想单纯地想玩他的音乐,爱他的女人而已。可惜这个冷酷无情的世界哪里容得下他痴人说梦?

 

于是因为他与三个女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和一笔笔糊涂帐,也许再加上看不见的利益集团作为背后推手,他被爱情弄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甚至险些声败名裂,艰难度日,从神坛跌落到凡间。


其实窦唯很少接受采访,:


:看来你是一个不懂自我保护的人?

窦唯说:有可能。

许接着问:你对外忧心忡忡,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和伤害,所以你怎么保护自己呢?

窦唯回答道:我觉得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中,自我保护恐怕也是徒劳。所谓防不胜防,魔高一丈。我觉得这个就像小时候入少先队的誓言一样时刻准备着。这种时刻准备更多的时候,你要随时准备接受悲苦的事情。欢乐越多,痛苦越大。与其那样,你还不如反着来。你就多吃些苦,多受些罪,你可能还真能体会到一点点的欢乐带给你的那种愉悦。】



窦唯的回应里,不难听出他对这个世界有多少无奈、敌意和防御,而他的思维方式非常悲观和消极,他根本不敢奢望幸福和成功。或者因为他童年特殊的成长经历,初中时父母离异,他和妹妹跟着母亲生活,加上他后来两段失败的婚姻和失意的音乐事业,他在潜意识里相信幸福和成功之后,紧接着会有痛苦和惩罚在等着他。与其那样,还不如不要奢望和期待,反而可以减少痛苦和烦恼。


这正是他的心理防御机制,同时也是双刃剑。

 

痛定思痛,痛何如哉?在经历了两段失败的婚姻之后,窦唯反思自己不适合婚姻,更难以适应世俗的商业社会。于是他不顾一切地逃进简单和纯粹的音乐世界里,与世界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寻得浊世中的一方清净天地,求得内心的平静和安宁。

 

骑电动车出行、排队买月饼、吃9块钱的面,如此的窦唯完全看不出他在商业化和艺术性之间的拧巴和摇摆,有的只是与时代格格不入的心安理得和怡然自得。 


 

在好名声可以迅速兑现为财富收益的年代,有着一手超级好牌可打的窦唯,居然除了满足自己做音乐、画画的几个爱好,不走穴、不唱堂会、不炒作、不吸粉、不愤怒、不微博、不头条,甚至连以往的人设都没想过去维护,实在是太另类、太奇葩、太不可思议了。它直接触发了公众对于旷世奇才却穷困潦倒的心理焦虑,所以才会因为吃一碗9块钱,或衣着朴素地坐地铁而刷了屏。

 

英国作家阿兰·德波顿在《身份的焦虑》一书中指出,由于社会分化,底层社会对上层社会一直有美好的想象,觉得他们应该做什么,才配享有那种地位。而决定上层社会地位的因素一直处于变化当中,导致身份焦虑的因素也随之在不断发生变化。比如,在原始社会,我们担心我们没有能力把长矛刺进动物的身体;而在古罗马,我们则担心在战场上表现欠佳;在中世纪,我们担心对上帝的虔诚不够;在资本主义世界里,我们又会担心我们无法从资本市场上获得利益。

 

而愿意吃9块钱一碗面的窦唯,早已识破了这种圈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法国十八世纪伟大的启蒙思想家和哲学家卢梭说:“只要我们还在追求某种我们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们就谈不上富有;相反,如果我们总是满足于我们现时的拥有,不管我们实际占有的东西多么匮乏,我们都是富有的。”


某种意义上说,窦唯冒犯和颠覆了我们这个时代对于成功的执念。


被认为是西方现代哲学开创者的尼采曾说过:如果不是我配不上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时代配不上我。

 

恭喜窦唯最终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拯救者,感谢他在这个浮华的时代,尽管举步维艰,蹒跚前行,但仍然坚持干净而纯粹地活着,为世界留下一个美好的背影,为世人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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