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殿堂级音乐DJ张有待:上帝创造了音乐之光,我是把这光带来此地的人|在野专访

2023-05-10 14:56:27

2017年12月31日  

北京 愚公移山

寻找野、发掘野、见证野的随性狂欢

在野“好野”跨年派对

LiveWild Good Indie Countdown Party


“是那个时代让我成为一名DJ,一个有音乐使命感的DJ;是摇滚乐拯救了我,并且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相信摇滚乐能改变更多人,因为我相信音乐可以改变世界。”

张有待

 - 自由驾驭多样音乐-

- 历代爱乐人士的引路先行者-

当今国内首屈一指DJ


稍微对国内音乐有了解的人,都会对“张有待”之名铭记于心。上世纪八十年代崔健在工体发出“一无所有”之呐喊,成为当之无愧的“内地摇滚音乐第一人”,那么九十年代张有待则是在当时闭塞保守的话语环境中,以电台节目打开了摇滚的第一个“ON”按钮,逐渐成为海内外公认最具影响力的中国殿堂级音乐DJ


张有待拥有众多“第一位”的开创头衔:第一位在电台中播放摇滚、第一位做爵士乐、第一位放布鲁斯、第一位放电子乐,他拥有深厚的聆听经验、行内数一数二的音乐知识与修养、极强的音乐欣赏与判断能力、并且以独道品味著称,从早期《新音乐杂志》、《午夜蓝调》、《爵士春秋》直到后来的《Listen FM》LavaRadio,他自由驾驭多样音乐,被喻为“影响了历代爱乐人士的引路先行者”“真正好音乐的重要传播者”


作为国内唯一一名兼有电台DJ与Club DJ双重身份的资深唱片骑师,在现场操控唱机的张有待与他在电台发出的睿智沉稳电波截然不同,从唱机投出的极高感染力如同一种能量丰厚的魔法,能够瞬间打入每个人的情绪深处,使得每个身体都能因他的音乐而随性摇摆。


这都得益于他身上的电台DJ与Club DJ身份的双重奏效应:前者为他在做现场表演时带来对音乐更为敏感的判断;后者让他更加完整对于“DJ”的理解,同时赋予许多新启发。



12月31日本周日在野Good Indie“好野”北京跨年张有待这位国内殿堂级音乐DJ将带来多年来私人珍藏的黑胶唱片,以最有质感的音乐带领我们进入全新的2018年。在此前,小虾饺特意与这位真正老师级别的人物,进行了一次深度访谈,当中囊括了“电台DJ”与“Club DJ”的相异之处“音乐如何改变世界”“商业与艺术的较量”“何为独立精神”以及2000年那段被孟京辉忽悠而致萧瑟孤单的深刻跨年经历。


无论你是舞台上的音乐人,抑或是行业内的不同类别的操盘手,或是资深乐迷、刚入门的爱好者,相信经由这篇专访,你能从张有待老师的观点里,获得更多力量。

九十年代张有待坐在电台直播间的刚开始,那时候互联网还未如现在普及。听音乐来之不易,更别说听摇滚了。买磁带、听电台,是人们聆听音乐的习惯,遇到一首喜欢的歌会反反复复用磁带听许多次,或者打热线让电台播。


直到某天开始,一向听惯红色歌曲与软绵流行歌的人们陆续在电台上听到了The BeatlesThe Rolling StoneSex PistolsPink FloydThe DoorsNirvana Oasis“震惊”一词或许不足以形容当时国外摇滚从中国电台播出给普罗大众的感觉。


因此不难理解,此时的有待,作为第一名放摇滚的电台DJ,正如同一位在固守体制中不断去叩问与革新的人,站在摇滚的前线。不同的是:音乐人掌握的是乐器,他操持的是电台


从《摇滚杂志》到《新音乐杂志》,播放了崔健、窦唯、张楚、何勇,张有待走了一条从未有人敢于尝试的道路,当然这样总是充满着各种阻碍。我们能够想象的,与未曾想象到的“思想教育”都曾想按下他面前那个“OFF”按钮。


正如上帝是创造了音乐之光的DJ,那么张有待注定就是将这光带来给我们的人。经由他的电台节目,人们对于音乐的认知更为立体化,不再流于初始层面的聆听感受,更重要的是经由他沉稳睿智的主持风格引领,人们能够透过音乐,知晓与看见音乐背后深层次的含义,那些音乐与文学、绘画、艺术、历史事件等相连结的故事。


因此,他的节目不再是简单的“音乐推介”,而是“音乐传播”。


于是,一代又一代的爱乐人士都能够在他所带领的这个音乐世界找到自己的归属,那块能够让自己灵魂成长的地方。


后来张有待开始涉猎Club DJ,他深感从自己驾驭的唱机里面转动而出的音乐都是由自己所唱,这同时让他收获了“摇滚乐队现场演出”的舞台体验。他开始成为了国内外众多著名音乐上的舞台主角,曾有一次迷笛现场,台下一外国乐迷朋友陶醉于他制造的氛围中,便向身旁的友人迫切询问他的名字。

 

在野:您一开始是做电台DJ,后来是在怎样的契机下开始做Club DJ呢?

有待:90年代开始喜欢电子音乐并且对Rave Cultural产生兴趣,最早在北京组织Rave Party。因为我本身是电台DJ,所以很多人都认为我自然也会放音乐,同时也有很多人邀请我去英国和欧洲放音乐,但是Club DJ是需要技术的,于是我就买了唱机和黑胶唱片开始自学在家里练习,然后就开始在Party上放音乐了。

 

在野:电台DJ与Club DJ这两者会有什么相异之处?

有待:Club DJ需要掌握操控混音技术,电台DJ不需要。

 

在野:为了呈现出现场的“酷”,讲究技术的Club DJ私底下要做足哪些功课去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与音乐审美呢?

有待:在Club里DJ是用音乐控制一切的人,他带领着每一个人就像巫师施魔法一样,好的DJ需要做很多功课才能具有那种魔力。首先DJ是一个技术工种,和其它的工作一样有“一万小时定律”,让技术成为本能才能自如发挥,对音乐的品味和感觉就是每个人的风格体现。无论在哪里,DJ是一个引领的人,音乐才是主角,DJ是站在音乐后面的人,好的DJ懂得如何让音乐说话而不是替音乐说话,如何通过音乐传达自己的情感

“要打动我,和我生命有关的音乐。”年轻音乐人们能够得到张有待的肯定,就等于拿到国内音乐圈的含金量十足的入场券。而当问及他自己挑选与推介音乐的标准时,张有待提到了“打动”“生命”这两组关键词语。纵向延伸回溯至张有待的成长经历,便不难理解他对音乐的这一选择。


“摇滚是反叛,爵士和布鲁斯是根源,电子音乐是未来。”最早他聆听的是古典音乐,受之启蒙,当其他类型的音乐陆续进入他的耳膜与内心的时候,从摇滚、爵士、布鲁斯到电子,他就如同于茫茫大海上的冒险航行家,发现了一个个此前地图上尚未被标记的新大陆与大陆上各式耀眼的白昼之光。


所谓好的音乐,其实不需划定风格类型,必定穿越一切,直抵内心,引起共鸣,那份源于生命的震撼与共鸣。

 


在野:现在电台节目放摇滚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您作为国内第一位在电台节目播放摇滚歌曲的人,在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开创性的举动呢?

有待:是那个时代让我成为一名DJ,一个有音乐使命感的DJ,是摇滚乐拯救了我并且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也相信它能够改变更多人,所以我会在节目里说我相信音乐可以改变世界

 

在野:对于那些也坚信“音乐可以改变世界”、依然玩着独立音乐的音乐人们,您有什么建议给他们吗?

有待:每次遇到有人对我说当年是因为听了我的电台节目而改变了他的人生,我都会感动特别欣慰和自豪。我会想起我刚做电台的时候有一个中学生小记者采访我,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说希望十年以后有人会对我说是“你的节目改变了我的人生”,我觉得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遇到过很多有才华的音乐人,我都曾经给予他们支持和帮助,我希望他们不要丢弃梦想,不要怀疑自己的才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在野:如今各种独立电台层出不穷,老师您认为一档优秀的音乐节目需要拥有哪些条件?

有待:一个优秀的节目就是主持人本身的个性和对于音乐的热爱和尊重,用真诚打动听众,传播音乐、传播理想。

二十多年来张有待潜心致力于优质音乐的推广与传播,多次受邀参与美国格莱美颁奖礼、苏黎世电子音乐节、哥本哈根爵士音乐节,体验与浸润在国外最为顶尖的音乐场景。同时他一直都在操持各种优质的音乐演出策划,千禧年之初他就将英国摇滚名团Suede带来中国,如今经常会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爵士音乐人们与国际级DJ前来演出,让国内听众能够近距离接触到更多与国际接轨的好音乐

(影响一代人的英国摇滚名团Suede)


因此,无论从哪个层面而言,张有待都是对中国流行音乐独具发言权与贡献的人

 

在野:您认为国内现在玩音乐的年轻人与八九十年国内摇滚第一代相比,有什么相异之处?

有待:从意识形态的阻力变成了商业困境,现在的中国摇滚音乐人面临的是生存问题

 

在野:而如今他们当中有些人开始往流量走,追求更大曝光度以及由曝光度带来的名与利,像做互联网那样追热点出歌,您怎样看这种现象?

有待:说实话我对这种现象还不是很了解,最近也常听到“流量歌手”这个词。我觉得无论什么歌手无论在什么平台无论用什么手段,最终都是作品说话,时间是最好的检验标准。就像十年前有人问我对于中国的朋克音乐有什么看法,我说重要的不是他们现在怎么样,我更看重的是十年后他们做什么,十年后我们还记得什么作品。

 


在野:今年夏天开始至今,嘻哈在国内似乎是收割流量最多的类别。老师您怎样看待如今愈来愈多的音乐类综艺节目?您觉得这是对于音乐人来说是机遇多一些,抑或诱惑更多一些?为什么?

有待:近年来中国流行音乐的怪现象是“电视节目成为音乐的唯一平台和出口”,所以音乐变成一种电视现象,靠收视率决定一切。这些现象会带来短期的虚假繁荣,对于音乐本身来说,这段时间将是中国流行音乐史上的沙漠和空白,它给中国流行音乐的未来留下的一个更加畸形的市场和大众口味

 

在野:商业与艺术似乎一直都是互为矛盾的,您是怎样权衡这这两者?

有待:对于我来说始终没有“商业”和“艺术”的矛盾,有的是与“大众品味”的矛盾。提高大众的欣赏水平、艺术修养、对文化的普遍尊重,我们的商业机会就到来了。如果大众欣赏水平低,我们只能靠降低水平来赢得市场那是缘木求鱼。


在野:目前有些乐迷会很纠结“音乐风格”这种事情,如果一直支持的乐队转了风格对于他们而言会难以接受,这是否是一种狭隘的观念呢?该如何慢慢转变这种“风格论”的想法?

有待:有一次我在Club里放音乐,有一个客人到DJ台问我“你有没有House”,一会儿又问“你放不放Techno”,我跟他说我放的是“音乐”不是“风格”。音乐风格不过是个标签,大部分中国人对于音乐风格的认知是来自文字而不是音乐本身,每一种音乐流派都是从另外一种风格演变或者派生出来的,不可能凭空而来。我觉得对于大多数中国乐迷来说认识音乐是第一位的,知道它叫什么是次要的。当你听的音乐多了,你自然就会了解不同的风格,当你听的更多了,是什么风格对你就不重要了

 

在野:从磁带、CD到如今各种在线软件,承载音乐的具体方式改变了,人们能够很快接触到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这相应地对于人聆听音乐、塑成音乐素养会造成什么积极或消极影响吗?

有待:现在听音乐的方式和途径越来越方便了,但是人们对音乐的需求越来越懒了,在海量的音乐库面前被播放的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只是那些最热门最流行的歌曲,所以好的DJ就像是领航人带领听众去发现更多好的音乐,而不是简单搜一下排行榜歌单。

 

在野:您认为怎样才称得上是“独立精神”呢?

有待:独立精神就是不管你做什么,都要有独立人格。独立人格非常重要,在独立人格的基础上,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责任的,你会对自己负责,同时拥有创造力,忠于自我、表达自我,不被市场绑架,不被任何组合和集团操控。所以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有益的。


“2000年我被孟京辉忽悠去人艺小剧场参加跨年晚会,我带着满满一箱黑胶唱片去了,结果没有唱机也没有任何设备,只有一台CD机,然后我只能背着满满一箱黑胶唱片行走在北京空旷的大街上跨了千禧年。”


当提及“深刻跨年经历”之时,张有待老师传来这一段回答。时隔多年的如今,他依然感觉那次跨年经历十分“戏剧 ”。我甚至能够隔着屏幕,感受到千禧年那夜北京的刺骨冷风。


拥有众多他人难以企及的名号与地位,尽管如此,张有待老师本人特别地谦逊与风趣,对于音乐依然保持着一份难得的赤城之心。


我们在他的节目听见了来自音乐的美妙与自由,在他的生涯看见来自世界各处音乐的独立与包容。


从对“摇滚”闭口不谈。“谈摇滚色变”的时代到“摇滚”已然等同宣传口号,沦为消费文化、营销手段的另一入账途径,失去了本来应有的面貌与姿态,这二十多年来,急功近利、浮躁心气的环境,影响着这块土地上的爱乐人士。他们当中有许多人选择远离这个自己曾热爱之地,多年过后再次听到当年那首引领自己喜爱摇滚的歌曲时,不禁感触万分,喟然长叹。


其实每个喜爱独立音乐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整个音乐场景产生一定的影响。


“跨年意味着迈入一个新的起点,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少说多做!”


若然,我们每个人都能如张有待老师那般,以真正匠心去打造自己的热爱,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少耍嘴皮子,少些抱怨,多去聆听,多动脑子,那么中国音乐场景真的就逐渐摆脱如今表面那般虚假繁荣,变得愈来愈好。


而这份来自上帝创造的音乐之光,相信能够通过一代又一代人的传递,能够照耀与温暖更多人的内心,给予他们力量,给予他们新世界。


采写 编辑 排版|拜仁小蝦餃

图|张有待


在野Good Indie“好野”北京跨年


票价

预售票 |150

好友票 |600五人同行一人免费


时间

2017年12月31日晚20:00-次日2:00


地址

北京愚公移山

北京市东城区张自忠路3-2号段祺瑞执政府旧址西院

在野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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