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在地下,摇滚在地方

2023-05-18 23:00:13


许巍、张楚、郑钧这三个在中国摇滚中有足够份量的名字,经常被一同提起,正是所谓「西安摇滚三杰」——他们都是西安人。 


然而,2015年一本记录西安摇滚的书中,却把这三个名字从西安摇滚里拎了出来。这本书名为《昨日不辞而别——废都摇滚记忆1990-2014》,书的作者锤子说,西安迄今可统计的乐队有二百支,。


这并不是数量的问题,而在于,许巍、张楚、郑钧事业的发展,都是在北京造就的,和西安摇滚没那么大渊源。


二百支乐队,还只是有演出记录可考的乐队,实际上在这座古城里挥洒摇滚青春的,直到今天也并不外界熟悉的人们,才能算是西安摇滚的代表。



这些故事都被北京发生的少数几个故事遮盖了。这还是西安,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摇滚故事,一旦有机会跃出水面,能比西安摇滚三杰的故事讲得还精彩。


雄安新区的消息刚放出来时,有人想到去采访雄安的年轻人。在随易所写的《「失语」的雄县年轻人》里,首先接受采访的,是雄县Feeling酒吧的老板刘伟。


这篇报道里只提到了一次「摇滚」,但引出了背后的一段摇滚故事。——Feeling酒吧的名字,正是来自老板刘伟所在的飞翎乐队,一支成军于2003年的摇滚乐队。



后来,街声还做了一次雄安新区摇滚的特别报道。这个之前默默无闻的小县城里,也藏着中国摇滚故事。


在Feeling酒吧开业的2012年,刘文天也回到内蒙开了一家酒吧,如果不是2016年凭借翻唱《梦回唐朝》一举成名,他的主要身份,可能定格在了酒吧老板——以一种不太为人知的方式,继续着自己和中国摇滚的故事。


他们都去过北漂,但没能留下来;而他们的故事,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被发现,被人写出来,可能永远被北京摇滚的光环掩盖。



从一无所有的八十年代,到世纪之交的树村摇滚,北京一直是中国摇滚的根据地。


有人试着争夺过摇滚的话语权。1998年,一场以「音乐新势力」为名的演出在广州举办,汇集了新疆、江西、青海、广东、山西、四川等地的音乐人。


这场演出曾经被乐评人颜峻称为中国摇滚乐的分水岭,因为这是「外省人」第一次聚在一起,向北京摇滚的话语权喊话。来自江西的的Punk God乐队,甚至直接将北京摇滚圈喻为「猪圈」。


这些「外省人」的在「外地」的发声,突破了北京对中国摇滚的垄断。外省的摇滚、更地下的摇滚,逐渐开枝散叶。



然而,即使是路途最远的、来自新疆的舌头乐队,主要的活动地点也是在北京。他们带来了外省特有的东西,为北京注入了新鲜血液。这些不断挑战了主流摇滚的声音,并最终爬升为新主流。


北京始终还是中国摇滚的聚散地,当时那些从天南地北来到迷笛学校的年轻人,和早几年来北京的西安摇滚三杰们没什么不同;现在这些北京校园里组建起来的乐队,也带着那种闯荡北京的感觉。但北京不再是终点,几年过后,一支优秀乐队的去向,可能是回家乡。


北京,从一个根据地,开始变为一个舞台,开始变为全国巡演中的一站。直到北京连音乐节都不好开出来的时候,北京对于中国摇滚已经没有那么特别的意义了。



在这个去中心化的过程里,不同地方的摇滚开始闪光。


如果你列举一篇中国摇滚地图,可以在每个省份列举出一支代表乐队,但他们很可能有一个共同点——依然在北京活动。但如果你再往下深挖,这些代表乐队的背后,还有数不尽的其他乐队。


2014年时摩登天空就已经能把音乐节开到十城,还能开出各城市专属的舞台。


曾经人们谈论的是北京的崔健和魔岩三杰,现在人们谈论腰或者寸铁,谈论买不到票的李志跨年,谈论Rock Home Town或者朋克之都,讨论长假去海边还是山沟里的音乐节。


中国有嘻哈里最亮眼的,是西安红花会和重庆GOSH,北京嘻哈反倒没那么多风头。这不是某一风格才有的特点,今天的中国摇滚,也早已经是全国遍地百花齐放,北京摇滚固然有自己的好,但已经不是把一切收入麾下的老大哥。



2010年以来,除了《武汉之声》这样的地方摇滚合辑外,还有越来越多的影像作品出现:湖南有《渔湾市》,西安有《西摇记》,东北有《长春:地下发言》,南京有《摇滚南京》…… 


你可以说中国摇滚没有往日辉煌,没有北京作为根据地时那样声势浩大;你可以说摇滚在每座城市里的处境依然没有摆脱尴尬,即使拍一部city of rock的小城喜剧也拿不了高票房。但这就是三十年来的状况,身处其中的人们,没有太在意未来会不会好。


当他们有了发声的机会,你会看到他们生命中曾经燃起的火焰,这才是最重要的。


当年那把星星之火的归宿,不是就地纵情燃烧殆尽,而是铺陈开来,可以燎原。


后台回复“进群”可加入胡说音乐的粉丝群


首发公众号:老摇滚

作者 / 中散

排版编辑 / 海如


如果你也有故事

愿意与我们分享

请投稿至邮箱:839006434@qq.com

新浪微博@胡说音乐

关注网易云音乐、蜻蜓FM、喜马拉雅FM上

胡说音乐的原创电台

带给你惊喜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国内流行音乐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