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野的音乐轨道,改变了人们聆听音乐的方式

2023-05-10 14:56:27



“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弥诺斯公牛’,他是弥诺斯王后与一头公牛生下的孩子。弥诺斯国王请专人建造了一座迷宫,把弥诺斯公牛常年被在迷宫里,每年他都要吃掉七个祭祀的童男童女。直到年轻的英雄忒修斯带着抽中签的童男童女来到迷宫中,在公主阿里阿德涅的帮助下,用一个线团破解了迷宫,并用一把利剑斩杀了牛头怪。被忒修斯消灭的牛头怪最后上了天,成为冬夜里显赫的金牛座。

——《希腊神话·牛头怪的故事》

 

伯特威斯尔最新的歌剧《牛头怪》(The Minotaur):牛头怪被困于迷宫,野蛮地怒吼,紧张自始至终。揭露了“人性的分裂,人们心中半人半兽的两面性”。

 

在众多作曲家中,伯特威斯尔有重新调节我们耳朵的独家窍门。

 

1995年逍遥音乐节最后一夜上演了一曲狂暴的《恐慌》(Panic)后,BBC 的总机被投诉者打爆,因为该作品惊扰了他们家里的宠物。

 

他的音乐从不让人轻松,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领悟的。他的音乐拒绝一种标准描述,既非无调性,也无悦耳的旋律,他从地壳深处挖出一种恐怖而有震慑力的音响,并用一种烧死异教徒或绞刑示众的戏剧性张力表达出来。

 

他看上去却是一脸温和,毛发浓密,爱眨眼,嗓音低沉,十二分谦逊,让人很难想象他竟能挖掘出那样的怒吼。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慢乐章、瓦格纳《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开头与结尾、德彪西的《大海》、雅纳切克的《在雾中》、披头士的《挪威的森林》亦有此功效。

 

但只有伯特威斯尔将之视为一种进程,作品一部接着一部,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住这样的猛攻。

 

伯特威斯尔给自己的创作观留下了这句掷地有声的名言:“高度光滑打磨过的表面是危险的,你只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而我所做的,是保持一种原始的粗糙感,如果我是雕塑家,那么一定会留有清晰可辨的雕凿痕迹。”


 

他是哈里森·伯特威斯尔爵士,荣誉勋爵。他曾考虑过拒绝皇室封号,显赫人士说“这对音乐有好处”,他才勉强接受。

 

哈里森·伯特威斯尔1934年出生于英国的兰开夏郡阿克灵顿,被认为继布里顿和蒂皮特之后最具影响力的英国本土作曲家。他喜爱希腊神话和单簧管的悲鸣。11岁时他“听到了一种不存在的音乐”,从此便开始了不离不弃的追寻。

 

1952年以单簧管演奏家身份进曼彻斯特音乐学院,成为曼彻斯特音乐小组成员;后又在伦敦组成“皮埃罗重奏团”,专门演奏先锋音乐。

 

在曼彻斯特上音乐学校时,他和彼得·麦克斯威尔·戴维斯(英国女王御前作曲家)、亚历山大·郭尔(剑桥退休音乐学教授)、约翰·奥格东(钢琴家兼作曲家)等一群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同期,相比一个个赫赫有名的同侪,伯特威斯尔的成就来得慢了些。

 

直到30 多岁他才拿出作品公演,结果《潘奇与朱迪》(Punch and Judy)在1968 年首演后,便因暴力的音效而令本杰明·布里顿一炮而红。


但这部演出只供成年人观看,这并不是因为作品有任何道德问题,而是他的音乐一入耳,就像是从地壳深处挖出了一种恐怖的声响,这种新的感受,能够重新调节我们的耳朵。而这种音响的张力,本身并不适用于儿童。

 

他所有的歌剧都植根于神话和仪式。巴伦博伊姆在柏林指挥了他的歌剧《最后的晚餐》(The Last Supper),其中,他将犹大描写成一个耶稣想与之和好的人,招致无数争议。更为冒险的是,他将首演放在了复活节。出乎意料的是,《最后的晚餐》并没有触怒谁,反倒引起了关于的反犹主义根源的讨论。

 

这位英国先锋派作曲家倾其一生,用超过百部、各种体裁与题裁的音乐作品构建出了一个秘密花园,让听者不断探索此间有多少方向与多少可能。

 

我们若能留意伯特威斯尔对诗的音乐表达、对诗性与音乐性离合的探索,定会感到十分惊喜。


伯特威斯尔对于诗歌的理解,很大程度上穿插着他对古希腊文化的热爱。他曾不止一次提起:“我着迷于古希腊戏剧中的那些原型,他们有着赤裸裸的、无装饰的性格和心理特征。它们给了我巨大的发挥空间。”

 

伯特威斯尔每每让冲突发展到一个节点,乐器的合奏就戛然而止,或是在同一音高上渐弱至无。伯特威斯尔似乎不愿意让音乐的复杂织体喧宾夺主,而更加倾向于让听者自行琢磨乐句或诗句背后的意思,其中的自信感一如顾城那著名的句子:“正像芳香不需要道路一样”。

 

作为少数几位改变了我们聆听方式的音乐家神秘和仪式感是他音乐的两个要素,他得以与贝多芬和瓦格纳比肩。毫无疑问,他是当今英国,或许也是全世界最有创造力的作曲家。

 

如果你不相信,就去看一看《牛头怪》吧。

 


友情链接

Copyright © 2023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国内流行音乐联盟